忻州跤乡往事(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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忻州、定襄、崞县(今原平县),素有“摔跤之乡”的称号。论及起来,三县的跤事内容基本相同,实力当属忻州最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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忻州人喜爱摔跤,且有悠久的传统和广泛的群众性。

人们说,大凡忻州人,在尚未出生时就接受了摔跤的“胎教”,这话乍听起来让人惊奇,其实,此话不算夸张。

你瞧,每当外间有摔跤比赛的,总不乏有怀揣六甲的母亲在那里看热闹,夫妻在一起闲谈叙情,往往就把摔跤作为话题,并梦寐以求地盼望生下一个摔跤能手——挠羊汉,给族人增些光彩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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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降世的孩子,在还不会跑时,做父母的,就常常用上衣大襟把孩子裹着,抱到外间看摔跤的热闹,看上三、五个小时,甚至通宵,把孩子冻病亦不觉后悔。四、五岁上的娃子,能蹦能跳了,每每几个碰到一起,玩耍中也总以摔跤为主要内容。这成了一种风气,作大人的不但不怪,反而在一旁怂恿取乐,担心自己的孩子少了毅力和勇气。孩子到了八九十来岁上,许多就上了跤场,参加正式的挠羊赛,直到自己感觉到再也摔不出个名堂来,才退出跤场,专心地作那热心的观众。

中国别地的小孩在外间因玩耍摔跤而扯坏衣裤,回家后少不了遭老娘一顿怨骂,甚至挨上几条帚。而在忻州就不同,孩子在外因玩跤扯烂衣裤,且无论扯到何种严重的程度,回家后作娘的不但不骂不责,反而这般“教训”儿子:“孩儿与别人摔跤要使力,要使巧。扯了衣裳全怪儿你劲使得不巧。”说着,扯出针线缝那扯烂的衣服。

解放前,中国的姑娘大都不出院门,忻州的姑娘也遵守这闱门礼教。唯独外间遇有挠羊赛事,便破了这千年太忌。姑娘媳妇三个一群,五个一伙,争着抢着往人群里头钻,甚至跑上儿里去到外村看摔跤。此时,没有人说她们“不正经”和“不守礼教”。赛场上,当哪一个小伙子挠了羊,得了头名,就有那样的父母,会当着众人的面,亲口把自家的姑娘许配给小伙子(凡为此举,均是相互知根知底,或小伙子家原就有意,总之绝不盲目)。有的姑娘的父母,虽没能在当时提亲,却也很快地寻踪迹于小伙子家里,主动提亲嫁女。

旧社会时小伙子摔跤能摔来个媳妇,新社会也照样有此事例。北胡村赵福裕,1980年20岁时,趿拉个鞋便上了跤场。欲同观众换一双可脚的运动鞋,然瘦小的人,瘦小的脚,围观的众男子中没有适合他穿的鞋子,干替他着急。内有一位姑娘,素不相识,只是春心微动,便迅速地脱下了自己的运动鞋,递上去一试,正合脚。赵福裕没负姑娘一片心,一举夺得挠羊汉。结果,一双鞋子搭起鹊桥,姑娘最后成了福裕的贤内助。

解放以后,农村搞合作化生产,姑娘们也参加了集体生产劳动。她们不仅看小伙子们摔跤更方便了,而且也有了亲自实践摔跤的机会。田间、地头、谷场上,不少姑娘专寻那棒小伙子摔跤,滚跌的尘土飞扬,直引得田野欢声阵阵。这摔跤的乐趣,在他(她)们看来,绝不亚于现今城里的迪斯科,摇滚乐和交谊舞。